第33章 她的心上人
作者:南边的小羊   痴情男二对我爱最新章节     
    谢枝被温时良的目光看得缩了缩脖子,她沉默着,在温时良的手即将落到她绑着麻布裹伤的右手的时候,谢枝收回了搁在桌上的手,说:“有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温时良的睫毛微颤,搁在半空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,然后慢慢收回,“能……说说他么?”
    他想知道是怎样的人才会让谢枝说出‘心上人’这三个字。
    谢枝摇了摇头,其实她也记不太清自己曾经喜欢的江上影在她心里是什么样子。
    温时良不放弃,“他是京都人吗?”
    “……不是。”谢枝轻声说:“他的家在边关。”
    温时良不敢再问,他苦涩地笑了笑,只觉得此刻像是有一只手,在拉着他坠入深渊。
    他快要挺不下去,谢枝的存在更让他觉得难堪。
    幸而此时于弋推帐进来,“姑娘,该走了。”
    谢枝也许同他一样,觉得两人的处境十分难受,所以于弋一开口,谢枝就快速起身从他身边走开了。
    “我先走了。”
    谢枝说。
    她拿走了她的书,没像之前一样再加一句“明日再来”。
    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心想,是他越界了,才会吓走了她。
    “我送你吧。”温时良说,也许是最后一次她愿意见他了。
    谢枝没应声,温时良默认跟上了她。于弋不清楚怎么两人才待了一会儿气氛就完全变了,不过温时良也没危险,所以于弋并没有阻止他跟上来。
    温时良一直跟到了谢枝的营帐门口。
    “我到了。”谢枝说。
    温时良点了点头,嗓音微苦,“谢枝,我之后还能来见你吗?今日的事,是我不对,我……越界了。”
    谢枝抿了抿唇,良久才在温时良恳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。
    谢昭说的对,她的心软是该改一改了。
    温时良松了口气,一路紧绷的温雅的俊脸终于放松下来,他笑道:“谢谢你,谢枝。”
    江上影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。
    温时良对着谢枝笑,还抬手替她整了整披风,谢枝竟然还笑了。
    明明是登徒浪子的行径,可谢枝居然笑得那么开心。
    江上影眼中映着谢枝的笑,他站了片刻,等温时良离开的同时,他也转身走了。
    “怎么样,我说的没错吧?”陆渡见着江上影走来,忙凑上去说:“那谢家的小娘子就是被那穷书生给勾了魂,你是不知道,前几日我送书册去给那书生,谢枝居然还护着他,说什么不要让我来找他麻烦,真是的,那书生给谢枝灌了什么迷魂汤,就像是护着自己的心上人一样护着他……”
    “闭嘴!”江上影狠狠瞪他一眼。
    那‘心上人’的话莫名让他很讨厌,再加上这词对的是温时良,就更加让他厌烦。
    陆渡被莫名其妙吼了一声,“……”
    他干什么了,怎么谁都要吼他?
    眼瞅着江上影又要走,他连忙跑上去,“欸,江二,你别走啊。不是说要去找谢枝赔罪吗?这人都还没见着呢,你这一走,人家也不知道你的心意啊,指不定往后见了又要恨你了。”
    赔罪?赔什么罪?他干了什么就要赔罪?
    江上影脸色难看。
    要不是因为离王日日催着他,在他耳边念叨,说多亏了谢枝他们才没中毒,得要去谢谢谢枝才是……整日整日地念,像催命的念咒声一样,否则他才不想来!
    而谢枝呢,他大老远从京都跑来军营见她,她反倒是跟着那个穷书生混在一起,还笑得这么开心。
    比他梦里笑得还要让人讨厌。
    谢枝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!
    陆渡追着拉上了江上影的手臂,才一看他,就被江上影的表情吓得声音都抖了一下。
    “……江,江二,你……”
    “滚开!别来烦我!”江上影推了陆渡一下,才一转头,他瞬间收了怒气,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的人。
    “哟,江小公子?”谢昭一身银色盔甲,手上一柄红缨枪,他勾了勾唇,“校场上比划两下?”
    他老早就想给谢枝报了那日的仇,但奈何前几日离王在军中,他有贼心没贼胆,等了几日,他眼见离王一走,忙提着长枪就冲进江上影的营帐,谁知帐内空无一人。
    谢昭当时还以为这龟孙怕了,躲了起来,谁知过了半日,他在谢枝的营帐前找到了江上影。
    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,江上影竟敢还觊觎他妹妹。
    当时气得他提枪就要杀他个措手不及,但没想到,下一刻江上影就翻身上马跑了。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骂他两句,他就跑了!
    这一件又一件的事加起来气得谢昭连续几日都睡不好,不过今天,可算是让他逮着这小兔崽子了。
    谢昭心道,生生,等着,阿兄这就给你报仇。
    远在营帐中打算睡个午觉的谢枝打了个喷嚏,她揉了揉鼻子,心想,难不成又着凉了?不行,得加件衣服。
    谢枝又披了一件衣,确定不会受凉后才爬上床,盖好被子,一脸满足地躺下。
    江上影面无表情地看着谢昭,“……”
    一旁的陆渡瞧见两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,忙出来打圆场,“哎,大家都是兄弟,都是战友,别打打杀杀的嘛,来来来,我刚从京都的芳华阁里弄了点好酒,谢副尉不如同我们一起饮上一杯?”
    噔!
    谢昭一抖手中长枪,他没笑,“陆副将一提醒,我倒想起来我和陆副将也有些事要仔细算一算,不过我先问了江小公子,陆副将可否先等我一会儿?待我解决了和江小公子的事,再和陆副将好好算上一算你将我妹妹逼去马场的事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陆渡一抹汗。
    完了,他忘了这茬。
    陆渡瞧见谢昭手中锃亮的枪头,咽了口口水。
    谢昭在军营多年,从小到大上过的战场无数,一柄红缨枪使的出神入化,令胡人闻风丧胆。
    而他呢,一个挂着官职的纨绔子弟,谢昭一枪下来,躲不躲得过先不说,挨那一下少说都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。
    陆渡退了几步,望了江上影一眼,刚想和他眼神交流自己保重,谁知,就被江上影瞪了一下。
    “……”陆渡刚想说江上影不讲义气。
    但紧接着江上影就拍下他抓着他手臂的手,又听江上影冷冷道:“回去等着。”
    陆渡眼神一亮,哥们这是要救他的意思?
    “好的好的,兄弟在营帐里摆好酒等你战胜归来!”陆渡喊道,随即脚下一溜烟就跑了,生怕谢昭持枪把他拦住。
    谢昭见状挑了挑眉,冷哼一声,“走吧,江小公子。”
    总归陆渡是跑不掉的,等他教训完江上影后再去找他。
    江上影无言,微微转头往后望了一下,听见谢昭不耐烦的催促,他才抬脚跟着谢昭一前一后地去了校场。
    京都,离王府内。
    离王坐在一副棋盘面前,看着棋局皱眉沉思。
    无意中抬头看见走过的江在洲,他招了招手,喊道:“在洲。”
    江在洲闻声走了过去,他进了亭中,躬身拱手行礼,“父亲。”
    离王摆手,“在自己家中,不要总在意这些虚礼。”离王往身旁拉了一把椅子,说:“来,坐下,陪父亲下盘棋。”
    江在洲在离王对面坐下,左手伸进一旁的瓮里中,两指捏起一枚白子,意有所指:“昨日您还因阿影没有行礼而斥责他呢,今日就又叫我不要行礼,父亲您这般偏心,叫阿影瞧见了是要伤心的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离王一噎,旋即又哼道:“若不是那小子整日不求上进,我能天天在家挑他的错?”
    江在洲叹了口气,说:“您当初卸了他的军职,又把他赶到京都,半点解释也没有。这京都的水又深,一举一动皆要注意,阿影这些年不仅一步没有行错,还能在京都有那么多朋友已经很好了,您何必苛求太多呢。”
    “都是一群一起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,算得上什么朋友?”离王扔了棋子,棋子从桌上滚落地面,清脆的落地声在离王中气十足的声音中显得微不足道。
    “京都里的人心眼子多到像只刺猬一样,他如今和那堆人混在一起,也不怕什么时候被人往身后捅一刀。”
    江在洲捡起棋子,放回桌上,“阿影他有分寸的。”
    “有什么分寸,前几日还差点被一杯茶给害了,要不是谢家那姑娘,说不定人现在都冷透了。”离王说着说着一顿,他忽然想起什么,“江上影那小子呢?我今日怎么没瞧见他,不是让人看着他不能出去吗?又偷跑出去了?”
    江在洲一脸平静道:“哦,我放他出去的。他说您在他耳边念叨了一早上叫他去给谢家姑娘道谢,他受不了,于是一路骑马去了军营,就为了给谢家姑娘道谢。”
    江在洲特意重复了给谢家姑娘道谢。
    离王一听,瞪大了双眼,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一震,棋子随之散了一地。
    他气愤道:“什么叫我在他耳边念了一早上,我不就提了一句吗?况且道谢这种事我当时就没指望他,在谢家姑娘昏迷那日我就亲自登门去和谢朗说了。”
    江在洲淡定捡起掉在自己身上的棋子,捧回了瓮里中,“父亲您也知道,阿影就只听他想听的。”
    离王:“……”